主题: 稻花香里说丰年

  • 金陵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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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9/7/9 15:59: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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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长在农家,很早就与稻子有着深厚的情感。稻子的生命力极强,繁殖速度也极快,只需有一尺泥土,一缕阳光,一点雨露,它们就葳蕤成势,漫天遍野地孕穗、灌浆、成熟,洋溢着生气与活力,为世间绣描出一道灿如黄金的生活色彩。

初夏,风刚刚暖起来,农人们就扛着铁掀、钉耙,走进预留的秧母地里,翻土、打畦、浇水、育秧。种子撒下去一周左右,秧苗床里便泛起了一片鹅黄,近看,是一个个细细的嫩芽。鹅黄很快变成深绿,就被移栽到平整好的水田里。


生长在水田里的秧苗,吸取充足的阳光和水分长得很快,一柄柄剑叶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地宽展、挺立起来,田里的绿色也渐渐地深了,很快就挤满了水田的空间。远远望去,一块块水稻田,似分割开来的方方整整的绿色方块,如阅兵的队列。一阵风拂过,稻田涌起层层起伏的绿色波浪。农人们头戴草帽,赤着脚,不停地给水稻施肥、抗旱、排涝或中耕除草,拔掉一些与禾苗争肥料的鸭嘴草、丝茅草,还有一些比禾苗长得还高的稗草,乡亲们不停地侍奉的水稻,终于抽穗了、扬花了。


水稻扬花的时节,正是炎炎的夏日,小小的稻花默默地缀在稻子的主杆上,它不像桅子花香得那么的浓郁,不像玫瑰那样的诱人,又不像小麦花那样的寡淡。可它风姿高雅,情怀高尚。它从不弄姿舞色,招蜂引蝶,却朴实无华,默默奉献。有人说,花都有花语,可稻花不言不语,尽其所能让自己的花朵细小,让自己的籽粒饱满,这也许是它最伟大的情怀,也是最低调最务实的生存法则。


我国古代赞美稻花香的诗句很多,杨万里的《夏月频雨》:“一番暑雨一番凉,真个令人爱日长。隔水风来知有意,风吹十里稻花香。”辛弃疾的《西江月》:“明月别枝惊鹊,清风半夜鸣蝉。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。”这充满田园浪漫的诗情画意,怎不让人迷醉留恋呢?……漫步稻海,徜徉田埂上,放眼望去,那一望无垠的绿色稻花,盛开的不但是丰年的美景,而且还是人的气息,家的兴旺,更是我们民族以食为天的坚韧守望。 
 

乡村夏夜,明月清风。萤火虫到处飞动,点点火光将乡村的夏夜点缀得格外迷人;蛙声是农村夏夜的交响,此起彼伏,一浪高过一浪。在这样的夏夜里,某一池塘边车水的农人唱着民歌,水车上的水在月下闪着龙鳞的光,车头吐出水“哗哗、哗哗”如龙行雨施。“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。”这是自然法则。然而,水车却让水放弃了原则,随着车水的踏板发出“得得得”的声音,那汩汩清水流向干渴的农田,滋润着禾苗。你若仔细谛听,抑或能听到水稻的分蘖声和拔节声。

家乡地处江淮分水岭,种植着数万亩无公害水稻,这起伏不平的丘陵,如今成为高产粮田,父辈们真的付出了很多辛劳。在没有机械设施的年月里,乡亲们全靠锹挖肩挑,一年又一年地将贫瘠高岗旱地改造成水稻生产基地。每到秋季,水稻快成熟了,金黄色的稻菽一望无际,田野变成金色的海洋,成熟的稻子,颗粒饱满,沉甸甸的,随风起舞,翻腾着滚滚的金波,好像灿烂的彩霞撒落在田间地头;黄澄澄的谷子,被谷穗坠得直不起腰来,可它还是使劲地随风摇摆,好像是在为金色的田野唱着赞歌。

秋收时节,稻田机声隆隆,收割机像坦克似的在稻田里穿梭,将沉甸甸的稻子揽在怀里,一会儿稻秆便于颗粒分离,身后吐出稻草像浪花飞溅,美丽、壮观。收割机开到哪儿哪里就是一片平地。剩余还没有收割的是晚稻,虽然现在还身着绿装,但是它们会在你不经意间慢慢地穿上黄色的毛衣。抚今追昔,让我忆起在农耕作业的年月里,每逢秋收,女人们磨快了镰刀一片片地收割,像收割河山一样,将秋野尽数占领。男人们的稻把子杀得差不多和肩膀一样高,挑起来顺地扫,十几人前后一条龙,打着号子,整个秋野给喊开了,冲冲洼洼,路路径径都有响应,何止“声鸣应过十二州”,简直把日月山川都给席卷了。

农家的生活是清静的,但也一定是忙碌而辛苦的。小时候,因为亲身体验过田间的劳作,便能深刻体会到当农民是需要韧性与耐力的,再苦再累,必须咬牙挺住,坚持,再坚持,与烈日搏击,与大自然较量,与时间赛跑!农民种地还得靠天吃饭,水稻生长期间要经历烈日严烤,暴雨倾盆,忍受着久旱无雨等种种自然破坏,只有遇上年成好,没有水灾、干旱和虫害等才能丰产丰收。

星转斗移,昔日家乡那成片的稻田,已成为我记忆里的片段,渐渐地,竟有些模糊了。一同模糊的还有那对一碗香喷喷的新米白饭的渴望,和曾经的饥饿。

 


文:李尚儒  图:江淮分水岭工作室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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