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题: 古今六合一大家

  • 金陵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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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5/7/30 20:59: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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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今六合一大家
——孙国敉及其子宗岱、汧如


作者:王家干

  都说六合历史上没有出过状元?他却是廷试第一,钦赐改名!
  他长期在崇祯皇帝身边任内阁中书(秘书),道地的御用文人,可谓“官样文章”专家,怎么可能写出一百多种著作、且多达三百八十六卷?
  他的儿子也不曾像苏东坡那样当过大官,他家三人何能在明末清初文坛上有“小三苏”之称?
  谜一样的历史谁能解开?
        (摘自作者《读史笔记》)

  明代天启六年(公元1626年),应天府六合县有一廪生被恩贡进京入国子监(太学)读书,两年后肄业以贡生的资格参加皇家选拔人才的廷试(时为崇祯元年),并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,“随授福建延平府学训导”。
  他,就是本文的第一主人公孙国敉(敉读音同米)。
  孙国敉,字伯观,原名国光。《明史.艺文志》误作国庄,也作拱辰子。万历十二年(公元1584年)出生,祖居六合县东三图(今之八百镇一带)。
  其祖父孙可久(号西阳先生)系隆庆二年(公元1568年)贡生,授浙江寿昌县学训导。他精通古学,贡前曾参与纂修嘉靖《六合县志》。
  其父孙拱辰于万历七年(公元1579年)乡试中举,授江西抚州府推官(类今之公检法领导),缘胆识过人,升山东临清知州,但因和阉党政见不同很快就挂冠归乡。
  其母李氏宜人(1558年至1603年)系武毅将军后裔,相夫教子,尊老爱幼,堪称楷模,因此受皇帝诰封。
  出生在这样一个既是书香门第又是官宦之家的孙生国敉“幼颖异,善属文,为巡抚周公乾教所重,尝游吴门,至京口遇老友钱次甫为盗所劫,倾囊赠之。”
  孙国敉德才兼备,他“有书癖,手不释卷。”真草隶篆无所不精。万历三十五年(公元1607年),二十四岁的孙国敉撰书的《邑侯萧公灵岩山建塔记事前》碑刻已在南北二京文人圈中不胫而走。次年,著名书画家、在宦海中受阉党魏忠贤排挤的米万钟(字仲诏,号友石)由四川铜梁调任江南六合知县。孙国敉立即登门拜师求教,他既欣赏米县令的才学,又同情“米公弄石如弄丸,十年改邑不改官”的遭遇。常随其旁,或吟诗于龙津渡,或觞咏予灵岩山。米万钟对“灵岩文石(即今之雨花石)得佳者不惜重金易之”,在六合掀起了空前的灵岩石热。孙国敉作《灵岩石说》收录此盛况。文章议论极其详尽,文笔精练雅洁,写灵岩石像只用了二十个字:“多作云霞、星日、峰树、水藻之状,天成幻出,思议不及。”渲灵岩石色也只有二十字:“丹砂逊赤,水碧让绿,茄花歉紫,栗胎输黄,脂肪愧白。”此文可算是咏石篇中的千古绝唱。两年后“石迷县令”离任它去,孙国敉为寄托情思于万历四十三年(公元1615年)在滁水与冶水间(县城大东门外)建一庵,他在《五一庵记》中深情地说:“吾师前邑令米仲诏先生万钟,其人本六合之外而游于六合之内……”
  孙国敉还曾在金陵居住过,史书记载说:“小馆近庙市,时董公其昌为大宗伯,每过市必至国敉寓中,翻阅竟日。一时勋戚之贤者:如恭顺吴公惟英,新乐刘公文炳,都尉冉公兴让,巩公鸿图,皆礼贤下士,笃嗜词翰,咸以牛耳推国敉,月供膏火费。”

金陵叟 2015/7/30 0:30:39

  孙国敉受家庭影响,又经过当时“南董北米”(董其昌和米万钟)两个书画大家的指点,四十三岁的他在各方面已很有成就。进北京入太学后,又受到京城文化的薰陶,他还目睹了东林党人对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的不屈斗争,看清了阉党中“五虎”、“五彪”、“十狗”、“四十孙”之流的丑恶嘴脸。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孙拱辰及恩师米万钟受迫害的经历,孙国敉忧国忧民,寝食不安。
  幸好这一年昏君朱由校(天启)驾崩,由年仅十七岁的朱由检(崇祯皇帝)即位,崇祯帝对魏忠贤专权早就不满,“一朝天子一朝臣”,不几个月便解决了魏的问题,并下令“寸磔其尸、悬首河间”。为突击选拔人才,于崇祯元年四月举行廷试,且当廷询问士子如何治理天下。时年四十五岁、各方面均已成熟的孙国敉在考卷中慷慨激昂,直抒己见,再加他文笔机智,书艺超群,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,夺得头名,随即被授为福建延平府学训导。行前,孙国敉又赤胆忠心大义凛然地向崇祯上书一封,轰动朝野。这就是名垂青史的《请驳正三朝要典疏》。
  原来,在崇祯皇帝即位前的八年中,金銮殿里竟三易其主:万历帝死于1602年7月,8月1日登基的泰昌皇帝9月1日便完蛋了。再即位的天启皇帝也只混了七年。在这三帝更迭期间发生了三大案件,阉党头目魏忠贤正是利用了这三大案件着人编了部《三朝要典》,纂辑了三朝皇帝关于三大案件的示谕和大臣们的奏疏,并自加了按语。借此诬陷打击东林党人并大开杀戒,一时间,朝内非阉党阁员几乎到了被赶尽杀绝的地步。
  崇祯皇帝登基后,很快解决了魏阉的问题,准备启用前朝被废黜的大臣,此时又有人搬出《三朝要典》来软顶硬抗。孙国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挺身而出给皇帝上书的。在《请驳正三朝要典疏》中,孙国敉大声疾呼:
  “惟是《三朝要典》者,虽为已颁之书,似为未定之论。盖臣伏读先帝御制序文并圣谕三条,窃疑名虽借先帝而实出逆党魏忠贤之所迫胁而成。即以先帝举动尚或受其迫胁,而况史臣者,何以能撄其锋而俾不为之书?”
  孙国敉还用一个个有力的证据驳倒了《三朝要典》中的所谓结论。史书说孙的上疏“词气壮烈,闻者讳之”。自此,要求毁掉《三朝要典》的呼声越来越高,崇祯帝批示:“《要典》着即行焚毁。”是年五月(廷试后的一个月),《三朝要典》便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,阉党如丧考妣。
  我在史书中一点也没有看到能证明孙国敉就是东林党人的证据。他这种“超东林党”式的行动,完全是出于一个纯真的大知识分子的正义感。但这种“出头椽子”式的激烈方式在阉党盘根错节的封建朝廷内是很不讨喜的,再加之崇祯本人又摇摆不定,所以孙国敉在基层延平府学训导任上干了好几年。只是因为他的才智和胆识给皇帝的印象太深了,崇祯四年,他终于被天子想起并“钦授内阁中书舍人,蒙召题九阳图及敕定琴名,声动朝庭。”他原来名叫孙国光,“因光字重庙号,赐改国敉”(崇祯是光宗的第五子)。
  敉者,安抚、安定之谓也(敉字由“米”及“文”两部分组成,许是说物质的“米”和精神的“文”密切配合才能安抚百姓吧)。国敉,就是国家安定的意思。崇祯帝给他改这样的一个名字,也是自己心态的反映。崇祯皇帝十七岁时接过来这样的一个烂摊子,在明朝最为动乱的时代如履薄冰地度过了十七年。他时时刻刻希冀依靠国敉这样的忠臣来给他“国敉”,非常遗憾的是,内忧外患一直困扰着晚明王朝,崇祯皇帝的小朝廷在风雨飘摇中竟没有一天真正安定过。

  孙国敉在内阁中书任上干了十四年,一直按“官”不动,可见他没有一点钻营的本领。当崇祯皇帝在煤山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时候,孙国敉已经六十一岁,但史书称他“乞假归老,年六十有八”,可见他在明亡后还继续干了七年,是在清廷、还是在南明?不得而知。
  “世道不幸文人幸”。作为一个文化人,孙国敉却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:他一生著述“不下百余种,凡天文、地理、乐津、兵法莫不有书”,除此,还有经易、史志、田居、医药、饮食、种植……共有三百八十六卷著作,最著名的是《燕都游览志》四十卷,这是我国历史上第一部描写北京风光的散文集。可惜已失传,当代知名度极高的《燕山夜话》曾提及过孙国敉,并间接转引过《燕都游览志》的部分章节。一九八八年《北京晚报》亦曾吁请有识之士寻找此书,仅有的一点线索是:作者孙国敉,江南六合人。
  孙国敉不但诗文创作面广、量大、质优;且多才多艺,他善书能画,“又鉴赏最精,四方碑板、法书、贾京师者,必先投国敉订之(订:鉴别)。”
  孙国敉的两个儿子文名亦盛,他家三人在明末清初文坛上竟有“小三苏”之称。
  长子孙宗岱(字石君),是顺治三年《六合县志》的主要纂修者。康熙《六合县志》载:“孙宗岱,邑诸生,江西抚旷檄聘未应,随赴凤藩聘,荐为游击将军,督造神器,升参将总理钱法。”
  其著作有:汲古堂草一卷;墨一卷;兵荒纪略一卷;通体纂要六卷;射义府六卷;志郛一卷;燕睇草一卷。
  次子孙汧如(字阿汇),顺治《六合县志》的纂修人之一。顺治八年(公元1651年)“由岁贡任儒学训导,博学多识长于古文”。“工山水,笔致清峭,
气韵生动,所书亦小变其父伯观之法”。
  其著作有:
  汲古堂时艺二卷;客花馆杂记一卷;赋二卷;诗余一卷;汲古堂诗集四卷;浮淮篇一卷;江西纪游二卷。
  早在孙国敉入京廷试时,六合县令蔡如葵就具文要将国敉之父孙拱辰荐入乡贤祠。文中说及拱辰之子时写道:“孙国敉之奇才迈世,皆钟山川之间气,附日月之华光,邑有斯人,言之动色”。
  清代第一代六合县令刘庆运在顺治二年到任后,即着手主修《六合县志》,第二年便告成功。刘庆运在《序》中说:
  “嗣过邑绅石君孙公(宗岱)斋头,见其先中翰公伯观(孙国敉)先生所辑《棠邑枝乘》一帙。盖伯观先生为海内文章师表,痛旧志荒落,辑其遗事,以俟搦管者采缃耳。”
  遗憾的是,六合乃金陵的北大门,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;三百多年间,孙家三人的四百多卷心血之作或焚毁于战火、或霉烂于暗室。“五一庵”也在“太平天国”年间被废,名闻遐迩的“小三苏”似乎早已被世人遗忘。
  一九二O年成书的民国《六合县续志稿》论及六合自晋以来的“才颖之士”时讲道: 
  “尤以孙伯观(国敉)、徐彝舟两先生为之冠……孙氏生当明季,以宏通博瞻之才舍纳众流,综贯三教,著书多至七十余种。而屡遭劫火,三百年来无一存焉……”
  幸亏自清顺治以后的几部《六合县志》中收录了一些“三孙”的诗文,这几部《六合县志》曾背井离乡云游于六合之外,自上世纪六十年代起在政府的关心下,终又纷纷借现代工具之便,先后由京、沪图书馆返回故乡。使当今家乡的凡夫俗子,亦能在捧读三百多年前三孙的部分诗文时,发一通感慨,觉一阵自豪。笔者搜寻三孙仅有文稿(文章20篇、诗52首)及他人与之唱和的诗歌,参阅晚明史书,似和三孙共同生活了一月有余,终于粗浅地理出了一个头绪,作为引玉之砖抛将出来。
  据说六合文庙内魁星亭上的蓝顶子是本地未曾出过状元的象征(否则就是红色的了)。不知确实否?贡生孙国敉之所以能参加天子主持的廷试,是崇祯元年特殊情况下的一种例外。他虽是第一,但他不具备进士的规定学历,所以不能称为状元。他是属于那种“学历不行学力行,文凭不高水平高”的特殊人才。
  如果说红色是代表热烈,蓝色则寓含深远。孙国敉,这位不是状元的状元,他像蓝色的星星,将永远高挂在六合文苑上空熠熠生辉!
  作为一个客居六合的外乡人,我以第二故乡有如此明亮的“文曲星”而感到光荣和骄傲!孙公生前不可能预料到,在他谢世三百多年后,居然会有人因他而朝思暮想、心驰神往、食不甘味、通宵达旦地在搜索枯肠……
  长眠在扬子江畔晋王山中的孙国敉若是九泉有知,应该感到宽慰啊!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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